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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鲹儿”

日期:2024-05-23


割稻打谷子那几天,大人们边忙活边在稻田里捉鱼摸虾顺带抓黄鳝鱼鳅。稻谷一担一担往回家挑的时候,腰间的笆笼或手里的水桶也有了不少黄鳝鱼鳅螃蟹小鱼,这是“田鲜”。与“河鲜”“海鲜”一个意思,只不过“田鲜”更有趣。

作者选自网络

回家之后,一家人把“田鲜”打整干净,从泡菜坛子里抓些泡海椒泡姜跺细备用,点燃柴火灶,往灶膛里塞进青杠叶、干竹兜、柑子丫,把大铁锅烧得冒烟,倒进菜油,先把黄鳝鱼鳅螃蟹小鱼在热锅“梭油”。再另起锅,下泡海椒泡姜制料,加入“田鲜”闷上几分钟,一道鲜美的乡下下饭菜就好了。一家人围着在八仙桌上,边摆谈着割稻打谷的收成,边把一大盆泡椒美味吃得个见了底。

在乡下,还有一种令我心之向往的野趣,那就是“唰鲹儿”。割完稻子后,水田里总有一些没有被捉完的“漏网之鱼”,黄鳝鱼鳅也会留下“气孔、气洞、气泡”暴露隐藏之地。于是,娃儿们就喜欢在这个时间段去“唰鲹儿”。水田里多是鲫鱼,老家人称为“鲫壳儿”。“唰鲹儿”的本意就是下田去捉鲫壳鱼,延展开来就是田里的黄鳝鱼鳅螃蟹等“田鲜”都抓。

娃儿们到斑竹林砍一根细长的竹子作为“唰鲹儿”的标配,再提一个圆形竹编网罩,待细竹杆在水面上划出急速的“唰唰唰”的声音,惊动鲫鱼乱窜之时,竹编网罩快速闶下去,鲫鱼就难逃竹罩了。一个“唰”字儿,既有动作的刻画,又有声音的描绘,是娃儿们最喜欢的乡土之趣。

乡下人家很是淳朴,见一群半大不小的娃儿在自己水田里“唰”了鲫壳,抓了黄鳝,也不生气,更不吝啬,反而高兴。衔一根老烟杆“叭叭叭”笑嘻嘻迎上来,把手探进盛装“田鲜”的水桶里,捞出鱼虾黄鳝看个究竟,将就水桶的水顺手把娃儿们鼻尖上脸蛋上的田泥揩干净。又接着说“今天田里的鲫壳肯定遭骇惨了,等它们放松警惕一晚上,明天又来唰哈”。娃儿们一听,小脑袋点得像鸡啄米,脸都笑圆啦。

割完稻子的水田就像孩子们的乐园,天天念想着的是“唰鲹儿”。可水田毕竟是水田,娃儿们整天泡在泥水田里,难免出现一些趣闻。有一次,负责唰杆的我太过于专注鲫鱼出没了,使劲一杆唰过去,却不偏不倚正中黑娃的小脸,疼得黑娃哭声妖妖的,脸上瞬间冒起一条肿起来的“猪儿虫”,抓起一把“铁性草”发飙式塞进我的衣领。还有一次,莽子和小冬不晓得为啥子原因“开战”起来,你扔一坨黄泥巴,我扔一坨老田泥,衣服裤儿沾满了泥浆泥巴,两人又哭又笑,像极了唱戏的大花脸。最搞笑的是那次周三毛内急,见空旷田野只有我们这群带把儿的小伙伴,就蹲在田角角解决。孰料,一只癞蛤蟆似乎对这样的不尊重感到愤懑,忽然“呱”的一声,把周三毛吓得“哇”一下提起裤儿就跑,脚一滑,一个“扑爬”栽倒水田,乐得娃儿们笑弯了腰。

作者选自网络

夜幕降临,是娃儿们一天“唰鲹儿”最幸福的时刻。一阵灶火通明之后,鲜香美味开始上桌,土鲫鱼、土鳝鱼、土螃蟹带着水田的清香,带着乡野的淳朴,吃在嘴里,美在心间。

煤油灯吹灭,想着明天又去哪方水田“唰鲹儿”的我,枕着枕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作者简介
    黎强,中国音乐文学学会理事,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会员,重庆市音乐文学学会原理事,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重庆市金融作家协会会员。已在全国各类报刊网络发表歌词(曲)作品1500余首(篇)。著有歌词集《爱在心底流淌》《爱的音符生动点缀》。代表作《老家在中国》曾在中央电视台音乐频道播出,美国北美电视台播出之后在华人中引起广泛好评。近年来,相继创作出《美丽中国》《中国故事》《中国,我的永远爱》《我的名字叫七一》《爷爷的履历表》在大江南北广泛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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