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尘封的明珠——铜梁水口苏家古寨
铜梁区水口苏家寨(又称苏家大坡),位于水口镇天寨村14组(原万安村2组),其历史脉络、自然风貌与人文构造,在地方典籍与实地遗存中均有迹可循,是铜梁地域文化中颇具特色的人文与自然结合体。它宛如一颗被岁月尘封的明珠,静静隐匿在时光深处,承载着厚重的历史,历经过无数风雨变迁。

筑寨自保的历史记忆
苏家寨为一山高耸,地势险要,四周皆为沟壑,呈居高临下之势,仅有少数几条狭窄的通道通往山下。这些通道蜿蜒曲折,两侧是陡峭的山崖,关键位置都修建了由厚实的木板和巨大的石块制成的坚固寨门,再配以严密的防御设施。寨民们只需关闭寨门,便可抵御外敌的入侵,成为寨内百姓们的安全堡垒。
清光绪《铜梁县志》载其“居水口场之要冲,左临溪谷,右接峻岭,登顶可俯瞰方圆十里,易守难攻”。其位置扼守着当时水口场通往安居及邻县合川的陆路通道,寨内地势高于周边山峦,视野开阔,便于观察敌情。四周或为溪流(寨东有“苏家溪”,见《铜梁水系考》),或为陡坡,形成天然屏障,符合古代寨堡“凭险而守”的选址原则。
苏家寨的历史可追溯至明清时期,因苏氏家族在此聚居并筑寨防御而得名。据清光绪《铜梁县志》:“舆地·寨堡”篇记载:“苏家寨,在县东水口场,明季乡绅苏氏率族筑之,以避流寇,周三百余丈,有四门,至今遗址尚存。”这里的“明季”即明末,当时巴蜀地区战乱频发,乡绅百姓多筑寨自保,苏家寨便是这一历史背景下的产物。
民国《新修铜梁县志》记载:“清嘉庆初,白莲教起,苏家寨曾为乡勇屯守处,寨内有祠堂、仓库遗迹,光绪年间苏氏后人曾重修北门。”民国时期,《水口场乡志》(1946年稿本)亦提到:“民国二十年(1931年),匪患起,乡中百姓复聚苏家寨,依其险拒匪,相持月余,匪不能破。”由此可见,苏家寨不仅是家族聚居地,更在地方防御中发挥过重要作用,其历史与巴蜀地区的社会动荡、民间自保传统紧密相连。
寨洞相依的防御智慧
苏家寨的建筑构造体现了明清寨堡的典型特征,据《铜梁古建筑志》(2005年版)“寨堡建筑”章节记载:“苏家寨呈不规则椭圆形,周长约1000米(与清光绪《铜梁县志》中“周三百余丈”的记录基本吻合),寨墙以条石砌筑,残高2-5米,厚1.5米,设东、南、西、北四门,其中北门为正门,门额刻‘苏家寨’三字,款识为‘光绪丙戌年苏氏合族重修’。”
苏家寨正大门是最重要的防御设施,它不仅坚固厚实,而且设计巧妙,门的上方设有瞭望孔,寨民们可以通过瞭望孔观察外面的情况。两侧还设有射击口,门前只有一条险要的阶梯型石头小道。当敌人来袭时,可以从射击口向外射击,有效抵御敌人进攻。
寨内建筑遗迹分布清晰,《铜梁文物普查报告》(2010年)显示:“寨中心有祠堂遗址,坐北朝南,残存柱础12个,间距符合清代川东民居‘三间五架’规制;东北部有仓库遗址,地面可见夯土台基,推测为储存粮食、兵器之处;西南角有水井一口,石砌井壁,深约5米,至今仍有积水,为寨内重要水源。”这些构造既满足了居住需求,又兼顾防御功能,是巴蜀民间寨堡建筑智慧的体现。
苏家寨南侧陡峭的悬崖绝壁上,有一溶洞名为“万家洞”,据《铜梁县地名录》(1986年版)记载:“万家洞,洞口高约2米,宽3米,洞内深邃,分上中下三层,总面积约2000平方米,传说清代曾有万姓人家避乱于此,故名。”万家洞与寨子形成“寨上洞下”的地理关联,既可以作为寨民们躲避战乱和灾难的避难所,又可以作为一个秘密据点。如今,洞内仍可见少量明清时期的石床、石凳及陶片等遗存。
奇石古树的自然馈赠
苏家寨经长期风化侵蚀,形成了众多形态各异的奇石景观。寨内奇石密布,形态各异,栩栩如生,仿若一个神秘的奇石世界。有宛如青蛙仰天发问的“青蛙问天”石;有仿佛乌龟正在虔诚问道的“龟背神石”;有形状如蘑菇的“蘑菇石”;还有传说被惊雷劈打而成的“雷打石”……

苏家寨“青蛙问天”石
森林资源方面,《铜梁县林业志》(1998年版)记载:“苏家寨区域属亚热带常绿阔叶林带,植被覆盖率达70%以上,有松、柏、樟等乔木,及黄荆、杜鹃等灌木,其中百年以上古柏十余株,多分布于寨墙周边,为明清时期所植。”这些古树与奇石相映,构成了寨区独特的自然景观。
苏家寨从筑寨自保的历史记忆,到寨洞相依的防御智慧,再到奇石古树的自然馈赠,均在遗存实物中留下了清晰印记,成为地域文化研究中不可多得的活态遗产。
作者:苏其善
参考书目:清光绪《铜梁县志》、民国《新修铜梁县志》、《水口场乡志》(1946年稿本)、《铜梁古建筑志》(2005年版)、《铜梁文物普查报告》(2010年)、《铜梁县地名录》(1986年版)、《铜梁县林业志》(1998年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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