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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历史政德人物—— 熊耳夫人

日期:2020-05-25

熊耳夫人(生卒年不详)宋末元初人,本姓李,是元军战将熊耳的夫人,故称熊耳夫人。她是结束钓鱼城三十六年坚守并确保钓鱼城未被元军屠城的关键人物。

熊耳毙命  夫人埋名

姚文公《牧庵集》卷十七:“至元十有一年,梅应春举泸州降(元),制即以其为安抚使。明年,大兵围重庆。又明年,宋制使张钰遣王立潜师袭泸,取之,醢应春,杀戍将千户熊耳,而有其妻宗,甚嬖之。宗,王相西川行院李忠宣(德辉)之外妹。立后移守合州。行东川院事者,则宪宗带御器械合丹、阔里吉思二人。先朝陟方乎此,拔将甘心,故合益负险不下。宗说立遣张郃辈偕蜡书间行至成都,请忠宣受降。忠宣从五百人至,立则开壁纳之。忠宣以王相罢置其吏而去。”

南宋末年,元军与宋军在今重庆合川钓鱼城展开了一场长达三十六年的钓鱼城之战,战争末期,钓鱼城的守将是王立,王立是四川制置使兼知重庆府张珏的副将。张珏回守重庆,钓鱼城的防务交给了王立,任命他为“安抚使兼合州知州”。此时,熊耳夫人是王立的“义妹”。

在此之前,元军占领泸州,熊耳率军驻守,熊耳夫人随军到了泸州。宋军收复泸州时,熊耳被王立击毙,熊耳夫人被宋军俘获。她在混乱中没有暴露真实身份,谎称姓王。因为有姿色,她被宋军带回钓鱼城后为王立所得。王立对外说她是自己的义妹,让其照顾老母,实际上她成了王立不公开的宠室。她还有一重身份是元朝安西王相李德辉的同母异父之妹。李德辉乃通州潞县人,至元十四年(1277年),元世祖忽必烈授任他为西川行枢密院副使兼王相。

至元十五年(1278年)春,重庆被赵安出卖而破城,张珏督师巷战,终于不支而走,为元军在后追击俘获,在被执送往京师途中,于今天的陕西西安赵老庵中,解弓弦自尽。

此时,南宋临安朝廷已经覆亡,钓鱼城危在旦夕。

劝降钓鱼城  保全城性命

蒙军历来以残酷屠城而著称。重庆城破后,元军屠城,然后把目光朝向了三足中的最后一个城池——钓鱼城。《万历合州志》中记载:蒙哥“为炮风所震,因成疾,班师至愁军山,病甚,遗诏曰:我之婴疾,为此城也,不讳之后,若克此城,当赭城剖赤,而尽诛之”。清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合州郡守陈大文在《钓鱼城功德祠碑》中也说:“宪宗为飞石所中,致疾而殂,曾遗诏:于克城日,尽屠其民,以血仇耻。”此时钓鱼城的第四任守将王立,也是骁勇善战之人,他自至元十二年(1275年)接任张钰固守钓鱼城以来,接纳了不少从四方投奔而来的难民,使得城中军民有十万之众。重庆失守之后,钓鱼城腹背受敌,王立难以招架。在元军四面攻打时,他想到过死,但又下不了决心,想投降,又怕保不住自己和全城十几万军民的性命,整天唉声叹气。他的矛盾心情,被身边的“义妹”——熊耳夫人看穿了。熊耳夫人于是策动他投降。她说钓鱼城经历三十五年的战火,已经伤尽了元气,几代老少百姓,把所有的时间、精力、财力、物力都放在了抗元上。特别是近两年来,合州已连续发生秋旱,钓鱼城内粮草无存,火药军械渐少,城中军民,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况且元军在至元十三年(1276年)已经攻陷临安,宋恭帝被俘获投降,南宋已经灭亡,连一个实在的汉人政权也不复存在了,在这种情况下,对元军的抵抗已没有任何意义了。南宋大势已去,大家都跟着陪葬没有什么意思。她还主动表露了自己的身份,讲出了自己是熊耳的妻子,是元军在成都的统帅李德辉的妹妹。她劝王立投降李德辉,并许诺能请其兄长保住合川数十万军民的性命。最后,王立决定向西川军投降,条件是保住全城军民的性命。熊耳夫人立即写了绝密书信,让王立派人带往成都。

李德辉得信后大喜,一来得知妹妹还在人世,二来钓鱼城终于要开城投降了。他一面准备接手事宜,一面请示忽必烈不要屠城。此时元朝建立已八年,接受了不少汉文化思想,为收服人心,他答应放过钓鱼城,李德辉立即亲自率领500人马赶赴钓鱼城。

至元十六年(1279年)元月,钓鱼城结束了三十六年的坚守,开城投降。同年初,蒙古军队与南宋军队在广东江门崖山进行了大规模海战,战争的结果是元军以少胜多,宋军全军覆灭。南宋丞相陆秀夫背着小皇帝赵昺投海自尽,南宋灭亡。

忠义祠堂  丹心云表

钓鱼城之战结束二百多年以后,到了明弘治五年(1492年),在朝中当官的合州人王玺回家乡守孝期间,约了一位同乡、时在贵州当官的陈揆一起登山,同游钓鱼城。上得山来,他们感念钓鱼城名将王坚、张珏的忠烈丝毫不在“安史之乱”中坚守睢阳城的唐代将领张巡、许远之下,然而却没有给他们建祠留存后世,甚是遗憾。于是,王玺回朝,上奏孝宗皇帝,皇帝恩准,于弘治七年(1494年)建成王张祠,供奉王坚、张珏的牌位。建祠之碑记云:“王张二公尽忠于宋,有功于合,所宜庙祀以仪后人,而未有举者,诚缺典也。……立庙设位,春秋祭焉。”明正德十二年(1517年),湖北孝感佘崇凤来守合州,命工匠伐石,修祠宇,立碑记:“建祠之事至此毕矣。”


清初,王张祠被兵火所焚。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由知州王采珍倡议重建,同年完工,请进了钓鱼城之战中有功的余玠、王坚、张珏、冉琎、冉璞五个人的牌位,并改祠名为“忠义祠”。 忠义祠正堂“忠义千秋”的牌匾之下,陈列着钓鱼城守将余玠、冉琎、冉璞、王坚、张珏的长生牌位。忠义祠正堂左室,则供奉着王立、李德辉、熊耳夫人的长生牌位。王立虽然因为开城投降不能算“忠”,没能被供在正堂,但他与李德辉、熊耳夫人的存城之功却不能忘却,正所谓“丹心云表”。清代合州知州、江苏苏州人陈大文撰写碑文刻曰“或以(王)立降为失计”, 而“所全实大哉”,并称李德辉与熊耳夫人使钓鱼城军民免于元军将士的屠戮,“实有再造之恩”。

清光绪十八年(1892年),贵州遵义人华国英出任合州知州后培修忠义祠,将开城降元的王立的牌位取消,又将李德辉、熊耳夫人的牌位移出,并撰写了碑记,斥责王立“为宋之叛臣,元之降人,以之从祀,是为渎祀,神必不享”。同时,他谴责陈大文立李德辉、王立、熊耳夫人的牌位“不知何心”!

忠义祠正厅高悬“忠义千秋”金字巨匾,匾下祭台上排列着余玠、冉琎、冉璞、王坚、张珏的牌位,祝文曰:“维神才兼武,志秉忠贞。画地成城,据形胜而保蜀土;协力战守,遗鱼饼以退元戎。忠诚贯日星,后先相继;大节凌霄汉,今古照临。兹届仲春秋,爰修祀典肃陈笾豆,伏维来歆。尚飨!”

牌位旁有重庆师范大学教授刘之渐撰、重庆博物馆张雨华书的楹联:“关城百仞临江,巨鱼可钓;豪杰千秋立庙,浩气长存。”

1981年,忠义祠大门悬书画家周北溪书横匾“忠义祠”,门柱上重刻了华国英撰书的楹联:“持竿以钓中原,二三人尽瘁鞠躬,直拼得蒙哥一命;把盏而浇故垒,十万众披肝沥胆,竟不图王立贰心。”

2006年,忠义祠恢复了清乾隆二十四年重建时立牌位的风貌。将王立、李德辉、熊耳夫人供奉在忠义祠堂左室,立匾“丹心云表”,牌位旁有楹联:“顺时谋札传千里;托疏回天力万钧。”忠义祠正厅前有白石古槛,厅内有历代碑记。

《合川钓鱼城文史资料汇编》中辑录:“熊耳夫人奇女子,一封书救全城死。釜底游鱼鱼在生,千秋庙食王张比。噫吁乎!崖山一旅悲沉沦,寡妇孤儿泪酸辛。回天力乃输巾帼,羡耳吁天斫地人。”


参考资料

1.[元]脱脱、阿鲁图等:《宋史》

2.[明]宋濂、王袆:《元史》

3.重庆市地方志办公室编纂委员会:《重庆名人辞典》,四川大学出版社,1992

4.重庆市北碚区地方志编纂委员会:《重庆市北碚区志》,重庆出版社,1997

5.王爵英:《合州·钓鱼城》,四川人民出版社,2001

6.池开智:《合川历史文化纲要》,重庆出版社,2009

7.郑洪泉等:《重庆古今风云人物》,重庆大学出版社,1989

8.四川省合川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合川县志》,四川人民出版社,1995

9.[]张森楷:《民国新修合川县志》

10.王利泽、王中格:《钓鱼城》,重庆出版社,2012

11.《合川钓鱼城文化史料汇编》,内部出版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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